體壇周報全媒體特約記者吳昊宇發自伯納烏

“今天比賽結束后會有莫德里奇和安切洛蒂的致敬儀式，賽后不要太著急去混合采訪區和發布廳。”皇馬賽季最后一場主場比賽，筆者在伯納烏新聞區領取媒體證時，工作人員特意提醒了我。之前幾場皇馬主場比賽，伯納烏球場在賽前最后一刻都有不少余票賣不出去，而本場收官戰則一票難求，場外不少沒票的球迷在喊著“Ticket，Ticket”。

最近3年，皇馬每個賽季最后一場主場比賽都要送別一位傳奇巨星，2023年是本澤馬，2024年是克羅斯，今年輪到莫德里奇。場外身穿莫德里奇10號球衣的球迷占了絕大多數，還有不少穿著克羅地亞國家隊球衣的球迷，他們專程來到馬德里，觀看自己的國家英雄在伯納烏的“最后一舞”。

全隊助力姆巴佩爭金靴

“盧卡，盧卡，莫德里奇！”兩隊球員賽前熱身時，伯納烏就已經反復高喊起今天主角的名字，現場鏡頭始終聚焦在莫德里奇的身上，以及看臺上隨處可見身披魔笛10號球衣的球迷。賽前報送兩隊首發時，DJ在報送莫德里奇和安切洛蒂的名字時特意停頓了很長時間，全場球迷用掌聲向兩位功勛致敬。比賽開始前，伯納烏南看臺與北看臺同時打出TIFO，分別向莫德里奇與安切洛蒂表達敬意：“感謝你，傳奇。”“感謝你，卡萊托。”伯納烏本場的氛圍充滿溫馨，即使已確定將在本賽季兩手空空，唯一還能競爭的是接下來的世俱杯冠軍。

皇家社會也是無欲無求，而本場過后，他們也將告別一個時代：帶隊6年半的功勛主帥阿爾瓜西爾將在賽季結束后離任。2018-19賽季中期，第一次作為皇社一隊主帥帶隊的阿爾瓜西爾，正是在伯納烏率隊爆冷戰勝皇馬。在6年半任期內，阿爾瓜西爾帶領皇社收獲了一座國王杯冠軍，2020-21賽季起連續5年參加歐戰，上賽季還曾時隔10年殺入歐冠賽場，他的離開也代表著皇家社會一個時代的告別。本場賽前，部分皇馬球迷也給這位皇家社會的功勛主帥送上了掌聲。

阿爾瓜西爾此役派出了大半替補應戰，奧亞薩瓦爾、蘇維門迪等絕對主力均坐上板凳，核心球員中僅有久保建英一人首發。皇馬這邊，莫德里奇首發登場，另一位同樣即將告別的功勛巴斯克斯也首發上陣。皇馬本場已經沒有任何競技上的追求，除送別功勛之外，僅有的目標就是幫助姆巴佩奪得歐洲金靴，本場之前，姆巴佩在歐洲金靴積分榜上稍稍落后于里斯本競技的哲凱賴什，需要至少打入一球才能反超，因此開場過后，皇馬全隊都專注于給他做球。莫德里奇的長傳，居萊爾的直塞，卜拉欣的盤帶傳球，都在尋找鋒線上沖鋒陷陣的姆巴佩。奈何本場皇社替補門將馬雷羅狀態神勇，將姆總幾次勢在必得的射門拒之門外。

在姆總又一次射門被撲出后，主裁判吹停比賽，走到場邊觀看視頻回放，畫面清晰顯示，居萊爾挑球時皇家社會的巴勃羅·馬丁手部觸球，并有一個疑似甩手拍球的附加動作，裁判補吹點球，姆巴佩當仁不讓地站在點球點前。結果神勇的馬雷羅再次將姆巴佩的射門撲出，幸好姆巴佩緊接著補射得手，就此打入個人賽季西甲第30球，并在歐洲金靴積分榜上反超哲凱賴什。

易邊再戰，皇馬全隊仍在專注為姆巴佩制造破門機會，而在浪費了數次機會過后，姆總終于接應替補登場的維尼修斯助攻再下一城，個人西甲進球數達到31個。除非薩拉赫能在利物浦對陣水晶宮的英超收官戰中上演大四喜，才能在歐洲金靴榜上超越姆巴佩，但戰意不高的埃及法老自紅軍鎖定冠軍以來，3輪英超均未取得進球，可以說姆總已基本鎖定了歐洲金靴。至于萊萬，也很難想象4月份到現在只對多特蒙德進過1球的波蘭人，能夠作客畢爾巴鄂一戰抹平6球的鴻溝。

球迷送別魔笛和巴斯克斯

以一場勝利收官賽季，并助力姆巴佩取得進球，皇馬此役已經完成任務，更重要的是為球隊的傳奇們送上隆重的告別。莫德里奇和安切洛蒂的名字自始至終響徹看臺，每當莫德里奇走到角球區罰角球，附近看臺的球迷們都會制造出巨大聲浪，“盧卡——莫德里奇，盧卡——莫德里奇”的喊聲此起彼伏。本場魔笛一如既往地在中場游刃有余，他的調度和轉移球指引著皇馬由守轉攻的路線節奏，也幾次為姆巴佩傳出威脅球，正如他在皇馬十余年如一日的表現那樣。

而在魔笛之前，率先享受皇馬全場掌聲的是盧卡斯·巴斯克斯，安切洛蒂在第77分鐘用貢薩洛·加西亞將巴斯克斯換下，伯納烏掌聲經久不息，巴斯克斯也在下場后與工作人員一一擁抱，并向看臺揮手致意。作為皇馬本隊青訓球員，巴斯克斯多年以來始終不是絕對主力，但前期作為前場替補兢兢業業，后期在右后衛位置上也做到招之即來來之能戰，樸實無華的巴斯克斯同樣配得上伯納烏的歌頌。

在姆巴佩破門鎖定勝局后不久，告別的時刻到來——比賽尚未結束，但在場邊換人牌打出之際，場上所有球員都停止了比賽，皇馬和皇家社會球員站成兩排，列隊迎接莫德里奇走到場邊。伯納烏的播報員也一改平日報送換人的方式，他先報出了準備替補出場的切馬·安德烈斯的名字，隨后才說出被換下球員的姓名，以及他所擁有的多重身份：“切馬準備換下的是一位傳奇球員，6屆歐冠冠軍得主，皇馬隊史獲得最多冠軍獎杯的球員，金球先生，我們的隊長——盧卡·莫德里奇！”現場球迷集體起立鼓掌送別一代大師，看臺上一遍遍喊出莫德里奇的名字。

莫德里奇緩緩從人叢中走到場邊，與隊友和所有工作人員一一擁抱，此時一個身影讓現場的歡呼聲再次達到高潮，去年此時退役的克羅斯出現在了場邊，他與莫德里奇緊緊擁抱在一起，兩人不僅曾是并肩作戰的隊友，也是皇馬隊內關系最緊密的伙伴。去年克羅斯決定退役時，最開始只有莫德里奇知情，而當德國人正式宣布這一消息，大多數隊友都表達了震驚。如今克羅斯回到伯納烏，親自出席好友的伯納烏告別演出，并用這個擁抱，讓球迷們對曾經席卷無數榮耀的“典禮中場”再次報以懷念。莫德里奇的離開，也意味著皇馬一段輝煌時代畫上了句號，或者更應該說是逗號、分號、轉折號，因為全新的時代很快將正式開始。

與場邊的家人擁抱后，莫德里奇回到場邊，向全場球迷們鞠躬致意，他在伯納烏球場的告別演出就此謝幕。不過一切還沒有結束，莫德里奇將在下個月隨隊爭奪皇馬生涯的最后一冠——世俱杯冠軍。比賽中斷了三四分鐘后才恢復進行，但此時全場球員都已無心作賽，主裁判也基本沒有給補時就吹響了終場哨，而伯納烏球場這一天的“正片”才剛剛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