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

巴鐵有霹靂。求下聯。

曼聯有芒特。是不是有點冷？芒特的字面意思是“騎”或“裝上”，倒也和“發射”有點瓜葛。巴鐵一出手，三哥少了6架飛機。芒特一起腳，畢爾巴鄂被戳了4個窟窿。兩回合7比1晉級決賽，又是曼聯在歐戰對西甲球隊的最懸殊比分。芒特這記遠程導彈，在全場高呼“射門”的鼓勵聲中，精準落入空門，為大勝畫上句號。

擊退畢爾巴鄂，是曼聯本賽季第6次單場打進4球或以上（主場對里昂百二分鐘5球），其中一半出現在歐聯杯，三分之二在杯賽，多少說明曼聯在英超之外，仍有一定的還手能力。從十六強迄今，曼聯淘汰了兩支西甲球隊，畢爾巴鄂還暫列西甲第四，八強淘汰里昂至加時賽上演讓二追三的驚天逆轉，為該隊的歐聯晉級之路平添些許含金量。本賽季歐冠不向歐聯輸送留級生，也是曼聯熱刺雙雙躋身決賽的一大有利因素。

半決賽的另一側，熱刺帶著兩球優勢回訪博德閃耀，再下兩城，與曼聯會師決賽。歐聯改元，重演53年前的一幕，又見兩支英格蘭球隊爭冠。無論誰捧杯，英超都將額外獲得一席歐冠門票，下賽季將創世紀地遣6隊出征歐冠，而在第三級的歐協杯決賽，還有一支英超球隊：切爾西，壓倒性的奪冠熱門。即使英超代表未能躋身慕尼黑的決賽行列，但阿森納、維拉和利物浦在不同階段的優異表現，為英超掙到足夠獎分，保送聯賽第5名進歐冠。

反觀英超宿敵西甲，只有貝蒂斯打進歐協杯決賽，皇家社會和畢爾巴鄂均不敵英超保級隊淘汰，再次讓人質疑：英超這是要翻天啦？西甲不行啦？這個論調不新鮮，甚至未在英媒中牽動足夠的流量。早在2017-18賽季，英超便歷史性地有5隊打進歐冠，翌年的歐洲兩級賽事，利物浦和皇馬爭歐冠飲恨，歐聯又落在馬競手里。

歐聯脫胎于博覽會杯。這項賽事甚至比歐冠更早問世，惜乎賽制存在巨大缺陷，啟動后頭10年成了一個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孤兒。直到蘇格蘭足總再次條陳，吁請歐洲足聯接管賽事，她才有了較為正式的名分和歸屬。從1971-72賽季更名為聯盟杯至2000-10賽季再次更名，歐聯一直被業界視為“輸家的游戲”。

可聯盟杯自有其獨特的魅力，除了為國內聯賽爭霸失意的豪門提供一個周中的去處，也成為檢閱一個聯賽整體實力的舞臺。意甲曾在上世紀80年代末至世紀之交享有“小世界杯”的美譽，聯盟杯是一大注腳。從1989年馬拉多納率領那不勒斯為意甲奪得第二座聯盟杯，其后10年里只有阿賈克斯、拜仁和勒沃庫森干擾過意甲獨霸獎杯。而冠軍榜上，尤文、國米和帕爾馬都不只一次掄元，你就知道當時的足壇，錢在哪里，人才在哪里。

本來，英超球隊不大看得起歐聯。無論是獎勵、賽程和風險，都讓稍微有點家底的俱樂部食之無味。盡管英超球隊很早就有問鼎歐聯的優勢，但被各種因素拖累，比如可能有望爭四，或者有降級風險，到頭來都不得不舍棄。兩頭都牽涉到回報，歐聯的獎金太沒有吸引力。直到15年前歐洲足聯撥出一個名額獎勵歐聯冠軍，這才讓英超的“輸家”們逐漸重視起來。

曼聯和熱刺都在本賽季英超極為令人失望，兩隊都有過“哎呀我們要保級啦”的時刻。但在穩住陣腳之后，兩隊在歐聯淘汰賽階段越打越好，會師決賽是對兩隊整體實力的肯定。打進淘汰賽的另外14隊，誰也沒有這哥兒倆在國內聯賽的窘迫。曼聯和熱刺爭歐聯，能在多大程度上影響未來的格局？重溫歐超的早夭，不難看出英超對抗歐陸，明確一點，對抗皇薩仁，是未來格局劇變的根源。

歐超，說到底，就是皇馬極度憂懼英超，試圖以“大秤分金”的誘餌將其瓦解的把戲。英超的生命力，在于多且強，自給自足。英超可以不玩歐超，歐超沒有英超就玩不動。英超中游球隊壯大起來，會在兩個方面侵蝕皇馬霸權。歐冠歐聯改元，意味著皇馬以及西甲球隊在歐戰和英超對手交鋒次數增加，時間越長，勝負越向英超傾斜。英超固然在爭奪人才上暫時斗不過皇馬，這又是長期的斗爭，時間越長，英超吸納的高手越多，越可能截留皇馬追求的高手。

最近幾年，光是西甲向英超出口的球員就多達四五十號人，他們的流向遍及英超三檔，加上英超球隊從別處淘寶，中游球隊的實力也看漲。本賽季英超，已經給人這種模糊的意識。除了利物浦提前奪冠，阿森納和曼城九成三甲，剩下兩席卻有多達4隊爭奪，紐卡、切爾西、森林和維拉，都在較長時段顯示出極強的戰斗力。盡管上一次紐卡和曼聯攜手進軍歐冠，混得并不好，但英超關餉誘人，即使暫時國內排名下滑，仍能買到有實力的球員。

正常情況下，曼聯和熱刺應該和本賽季爭四爭五的球隊為伍，可混得這么差依然可以打進歐聯決賽，運氣再好點，就能達到流淌著蜂蜜喝牛奶的“應許之地”，布萊頓、伯恩斯、富勒姆和水晶宮這些“無名之輩”如何不動心？他們攢的陣容已經比歐陸四大聯賽的同級別對手強，有機會出征歐聯，誰不博個封妻蔭子？即使一時到不了歐聯，也可以效法西漢姆，從歐協起步嘛。格局的質變，需要時間。第一屆歐聯富勒姆打進決賽純屬偶然，但之后曼聯、切爾西奪冠，帶動英超最近5年穩定打進八強和四強，未來5年的歐聯，也會再現意甲昔日壟斷聯盟杯的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