體壇周報記者林良鋒述評

溫格告別老特拉福德，看到對方遞過來的橄欖枝，也沒接住。熬到補時，還是被替補上場的費萊尼破門了。這個球進得有點運氣，套路也簡單。阿什利·揚斜長傳吊進禁區，費萊尼后腦勺頂入死角。奧斯皮納只恨爹媽生短了兩寸，鞭長莫及。溫格和曼聯的22年爭斗，以失敗開始，以失敗結束。而他執教阿森納的22年，也以相同的軌跡邁向終點——從聯盟杯起步，在歐聯杯離開。

從顯著優勢到全盤劣勢

溫格對抗曼聯，從弗格森到穆里尼奧，4任主教練他都輸過，這就不再是克星的說法能解釋的了。從溫格上任到現在，曼聯的風格也發生了劇變。不變的是溫格，以他篤信的方式，輸給水平不同、打法各異的對手。60次對壘，溫格輸了28次，另有13次打平，是單一對手中輸得最多的（如果以勝率計算，則巴薩占壓倒性優勢，11次對壘8次敗北）。這是一場名副其實的告別賽，穆里尼奧賽前已經說得很明白：愿意和解，過去有些話說得過頭。可惜，阿森納還是晚節不保，方式和過程濃縮了溫格最后十年的衰敗。

那60場對壘，溫格有過4連勝和連續6場不敗的驕人紀錄。那是他執教阿森納的頭兩年，手氣、臨場的感覺和倡導的打法，都是最好的。那時的溫格，宛如“一股清流”，給充斥著力量和陳腐的英格蘭足壇帶來了活力，引發了廣泛的反思。怎么擊敗阿森納，是當時英超最熱門的話題，有的球隊做到了，大部分對手服輸，開始學習溫格，從管理到引援到戰術，都以能遏制阿森納為榮。對手在進步，阿森納卻沒有。

世紀之交，溫格還刷過一波對曼聯的3連勝，但進入他執教的第二個十年，阿森納全面被曼聯壓制。從2007年11月主場逼平曼聯，直到本輪落敗，溫格和曼聯交鋒25次，只贏了5次。弗格森不僅還了溫格一個4連勝，兩次刷出7場對溫格不敗，其中包括那場令阿森納球迷赧顏的8比2。不只是對曼聯成績下滑劇烈，阿森納還在北倫敦德比漸處下風。那些曾經被溫格打服的球隊，又紛紛在阿森納身上找回安慰。

守不住比分，打不了硬仗

最后一刻丟球，在溫格已經不知是多少次的經典回放；守不住領先，在溫格也不知是多少次的懊悔。這場比賽，不過是一場“熱身”，雙方在正式比賽交鋒這么多次，卻從未在其它場合切磋。阿森納還有歐聯杯的任務，曼聯的足總杯決賽還沒到時候，對抗壓力不高。阿森納也收起了拉卡澤特、厄齊爾、科斯謝爾尼等主力。以副選陣容，阿森納扳平了比分，比賽朝著和氣收場的方向發展。費萊尼上場改變了比賽的基調，但溫格沒有相應的對策，拉什福德和費萊尼雙鬼拍門的一幕，已經向阿森納發出警告，但客隊還是被費萊尼破門了。你是不是想起了若干年前那次聯賽杯的決賽？是不是又想起了剛結束的歐聯杯半決賽次回合？

阿森納能不能創造奇跡，客場越過馬競躋身歐聯杯決賽？看過首回合的人不大樂觀。馬競在10打11長達80多分鐘的苦戰中，不僅沒有再失球，反而抓住阿森納后防一次業余疏漏扳平。去馬競的地頭，又如何指望解開對手密不透風的人墻，而且沒有了以眾凌寡的有利局面？無論溫格能不能結束自己在歐戰決賽的不勝歷史，阿森納的歷史都要翻篇了。這一刻讓很多槍迷心驚膽戰，茫然若失。阿森納還會不會保持溫格塑造的風格？能不能改變不擅打硬仗的氣質？新的主帥會在多大程度上被球迷接受？俱樂部將如何在轉會市場上爭奪人才？

不久前，英國上映了一部回憶阿森納在1989年客場擊敗利物浦奪冠的紀錄片。片中很多阿森納名宿經歷了格拉厄姆和溫格兩朝，領略了不同的理念帶來的變化。那是賽季最后一場比賽，阿森納必須在安菲爾德凈勝2球才能逆轉。阿森納做到了，補時最后一刻，邁克爾·托馬斯突破與格羅貝拉一對一，冷靜施射破門。那分頑強和不屈，在現在的阿森納已經失傳了。引援花多少錢，主教練的牌子夠不夠響，場面是否華麗，都不如塑造一個堅強不屈的集體來得重要。

阿森納的確在過去3次足總杯決賽有過絕地求生的例子，但別忘了，赫爾城和維拉的實力比阿森納差得遠，切爾西更多是輸在自己。阿森納要擺脫軟弱可欺、被段子手嘲諷的形象，要重回爭冠的行列，最重要的是找回爭勝的志氣。